赵志皋昏黄的眼里尽是支持和鼓励,沈一贯莫得法子。
他知道赵志皋只愿明哲保身了,不愿与他共同面对这个局势。
甚至于,赵志皋继续“顺从皇帝”而不以首辅之尊竭力争取,反而会被一些同僚弹劾,正好趁机再请辞一走了事。
这汹涌朝局,你沈一贯自己去面对吧!
沈一贯没能达到请赵志皋“康复”出面一起约束群臣、尽力把这事办成的目的,就只能满怀心事地告辞离开。
看来就算有那句话,赵志皋也不看好这一次国本之争会有定论。
那样的话,自己也该重新再考虑考虑怎么做了。
赵府之中,“病瘫”的赵志皋奇迹般地站了起来,在儿子的搀扶下颤巍巍地坐在了椅子上。
他的目光看向窗外,带着一些讥讽,也带着一些无奈。
“若是能生还故里,自不必说。若为父死在这里,你扶灵归葬。而后不论朝局如何,你也好,家中后辈也好,不要再出仕为官了。”
赵志皋的声音虽苍老,却也不是已经病危垂死的感觉。
“父亲……”
赵志皋扭过头看,看着欲言又止的儿子,眼中还是有着能够官至首辅的凛冽气势。
“这话出为父之口,只入你耳!”赵志皋声音很轻,但斩钉截铁,“大明已亡国有日,赵家远离纷扰,方是存续之道!”
朝堂之中,如今是沈一贯在内阁当直主事。
在沈一贯的周围,这圈人被私下称为浙党。
奏请三礼的人那么多,怎么就唯独他获得了“畜物”的评价?
大放厥词、不识大体罢了!
眼下还油盐不进!
“乘胜追击……缓兵之计……”萧大亨怒了起来,“陛下与我等臣工,是君臣,不是交战之敌。你这些言论,真大逆不道!”
“大司寇要因言定罪,下官俯首就擒!”谢廷赞哼了一声,“是非曲直自有公论,我一片忠公体国之心天日可表!”
“顽固不化!”萧大亨气得头痛。
傲气也罢,正气也罢,现在谢廷赞听了上司的话只是梗着脖子哼了一声:“忠言直谏,陛下以我为畜物,青史自有公论!”
他眼中分明有些洋洋得意。
毕竟这道口谕能下来,明显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