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一直就没出过景阳宫、他每天都守在皇长子身边,王安真会以为是换了一个人。
他猜得一点没错,就像郑贵妃如今在悄悄算计、皇帝也在琢磨不透的:皇长子“邪物”上身了!
朱常洛如今不仅继承了那些记忆和对这个时代的认知、学识底子,还有自己本身对明末这段历史的熟悉、后世宦途的经验。
做文秘,研究学习,撰写材料,陪伴领导工作,其实能学到很多东西。
譬如现在王安不理解的,朱常洛也不用多解释。
权力核心圈子里的那些人,哪用得着事事都说破?
陈矩知道了皇长子派人来过,就该懂了。
那天只提到了皇祖母一下,陈矩还不是听懂了,安排人去请动了李太后。
宫里这件事一闹,风波虽然已被抹平,但出手的是李太后。
形势既已有变,剩下的决断,该交给陈矩。
他觉得这也算对李太后和朝臣有个交待,并且保留变数。
毕竟母后也说了,具体事情她是不会过问的。
“哎,当时我真是怒气一涌,恨不得斩下去,是你拉住了我,众人皆知。”朱翊钧安慰着她,“旁人哪知爱妃如此体贴?常洛这小子也是笃定了我不忍心真害了他,这才非要闹得沸沸扬扬。在慈宁宫里,他可不是那模样!真是不知哪里学来的心机!”
朱翊钧绝不是个傻的皇帝,一些关键之处,他后来便想通了。
而唯独对这爱妃,他就满脑子都只是爱妃体贴,明白他的难处。
国本这种大事,也容不得他真的耍赖,毕竟百年后还是要去见列祖列宗的。
“罢了罢了,只能先叫朝臣和母后知道,朕是乾纲独断要办这事的。这小子闹得后宫鸡犬不宁,先快些移居到慈宁宫去,也算我在办这件事,还可静待其变。”
朱翊钧安慰着自己,仍旧使出了这拖字诀的逃避伎俩。
既有许诺,又是心尖上的美人儿,朱翊钧从此就更不喜那好大儿,越来越中意这郑梦境为他所诞的三子朱常洵。
对郑梦境,朱翊钧始终有些别样的宠爱。
寻常其他妃嫔,见到他总有许多拘谨。
他更不喜欢这個大儿子了,可是也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在朝臣面前说过的话不好不作数,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