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郑国泰的幕僚师爷这么说,是有把握了?
也许借着皇帝终于允许册立太子的借口,真有人以为国本之争将尘埃落定。没了这个大麻烦,恐怕担忧阁臣难做的人就会心动了。
播州之役若竟全功,论功行赏之下,必有一番擢迁,涉及到的好缺不少。
沈一贯是浙党党魁,若有郑贵妃从中助力,未尝不能说动皇帝恩准补个另外一党入阁。
看来郑国泰这幕僚的意思,是把党争和国本之争搅在一起,把三礼耗费和财计艰难的状况搅在一起。
“此计大妙!”
郑国泰那幕僚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诸位这下明白了吧?”郑国泰也智珠在握一般开口说道,“但可奏请增补阁员。其余事,静看风起!”
他在用力,他妹妹刚让朱翊钧用完力。
此刻枕头边,郑梦境却在承欢后想起了什么一样,可怜兮兮地跪在了榻上,不知从哪摸出一个玉盒捧着,哽咽说道:“这玉盒,万岁爷还请收回去!”
朱翊钧脸上五味杂陈,心痛不已:“爱妃,这又是何必?”
所以朱常洛放宽了心态,只把她当做自己的祖母去对待、回答她的问题。
那般狂悖的逻辑其实很简单:皇长子的身份在这,只要他敢于把事情闹大就行。
李太后又发了话:“皇长子三礼之后,除了遴选讲官好生进学,还是要有个好伴读的。皇帝以为如何?”
“……昨日今日之事,皇儿处置也有欠妥之处,实不该因这孩子狂悖之语迁怒奴婢。便依母后之言,饶了他一命,仍为伴读吧。”
听着母亲话里传达的意思,朱翊钧无奈回答,因为他确实不占理。
李太后这才点了点头:“本在静心诵经,今日功课既然断了,祖孙三代都在,不妨就在慈宁宫用膳吧。”
慈宁宫中的朱常洛像换了个人一样,再无之前那咄咄逼人的架势,只如谦谦士子一般。
李太后不是一般人,她是与张居正打过交道的、从区区宫女爬到如今位置的人物。
“还有你。天家事也是国事,从来不简单。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如今怎么这么容易一时激愤?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你父皇说伱狂悖不孝,我看也是贴切的!”
这话朱翊钧就更爱听了。
“……孙儿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