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稷躺在床榻上,在熏香影响下也有了几分平和之意,一夜过去,这已是他被那位阿德带入村中的第二日,误以为他是遭了附近虎狼峰流寇打劫的行人,便送来了村子里唯一医师的院落里。
眼下,他也知晓了这楼桑村的大概情况,就是一个依山而建的村子,而王家则是村子里最大的势力,因为早年几代前出过一个县令,也算是书香家世,自从上一代乡长于勇遭流寇毒手后,王家老爷子就接过了乡长担子,打点通县里关系,顺利干了下来,加上不曾做过什么坏事,偶尔也会接济村民,也小小累下善名。
只是村子里近来却不大安平,似乎遭遇了什么变故,时而都能见到村民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谈论,尤其是他这个外人出现后,便更明显了,眼下都能瞥见几個妇人立在医师院子外往里张望着,窃窃私语,耳力过人的项稷却是一字不漏的听了进来。
“这座院子是黄老医的,也是前些时日刚来村子里的游方道士,因助乡长解了几桩难事从而留了下来,在此暂居,周遭人家都称他医术好,本事高,而且心善,每日都会义诊,不收钱,所以我将你送来了这里,嘿嘿。”
阿德傻笑着,递来了一小碗热腾腾的稀汤,半块焦黑的烤面饼,眼角却不自觉的瞥向他背负的长刀,露出一抹向往与艳羡。
人最怕没有自知之明,更怕无力傍身。
“灵帝登基七年,那如今应是175年,一年后便是党锢之祸余波再起的节点,九年之后,便是黄巾起义。”
枯树、湖畔、茅草屋。
清静的院落里,一张床榻摆放树下,沉香入鼻,令人心神宁定,青石雕琢的兽首香炉中青烟袅袅。
“对啊,咱们楼桑村也只是布匹制造上得了台面,周遭还有流寇马匪年年作乱,多少人因此妻离子散,家中没了顶梁柱,县太爷都不愿来的地方,还能有什么大人物?”
几位妇人越说越是叹气,见惯了年轻气盛的‘江湖人’惨剧,因为每一年,都有胸怀大志的穷苦人家孩子走出村子,镇县,想要寻访名师,求取机缘,还有一些热血少年,阅历浅薄,心思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