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该详细地问问,可他最终还是没有。他实在不能通过那个简单的句子构建出恰当的想象。可能是因为他始终不认为还有什么样的地方能比诺斯特拉莫病得更厉害。
藤丸立香也许因此明悟了一些什么,但她只是当做无事发生,接着在他身边絮叨起一些无足轻重的话题,大多是有关她对诺斯特拉莫接下来的计划,而康拉德·科兹则放任自己沉浸在漫无边际的思考中。虽说对原体来讲一心二用是很简单的事情,他也的确有在听那些诸如“第八军团直辖前提下的军事管制”,“清洗上巢贵族”,“怎样维持基本的教育与医疗业运转”,“该如何挑选新任总督”一类的,在他看来依然过于仁慈的治理手段,但他实在是吝于对此给出哪怕最基本的反应。所幸,讲话的人似乎也只是想把这些话倾诉出来,并没有向他要求回应或者寻求建议的意思,因此这场一头热的单方面演说依然成功地进行到了结尾。
“没有。”康拉德·科兹的语气中带上了一点烦躁,“你的军团和我的很不同,我原本熟悉的那些人在你的手下也变得有些不同,但我没看到任何决定性的东西。”
“决定性的东西?你指什么?”
“让诺斯特拉莫变得更好的那个原因;让伱决定放过这个罪恶之巢,不对它降下审判的原因;让你在面对可预见的未来时依然保持理智的原因。”
“不列颠异闻带?”还有什么地方能比诺斯特拉莫还无可救药吗?
藤丸立香困惑地昂起头看他:“简单说来就是妖精建立的注定灭亡的国度——你没在我的幻境里看到过吗?”
他看见诺斯特拉莫。一个与原本在细节上稍有区别,但究其根本,还是他熟悉的那个泥淖中的,恶贯满盈的,无可救药的诺斯特拉莫。
“我努力过几次了,但她每次总会变回这个样子。”藤丸立香站在他身边,用手指无意义地在面前的透明材料上圈出了他们面前漆黑天幕中唯一点缀着灯火的那颗星球,“以原体的标准来评价的话,我无疑非常失败。我甚至没法做到让自己的‘母星’长治久安。也不是没人说过这不是我的问题,但……”
所以他干脆地对此不做任何反应,直接对他想要讨论的主题轻声抱怨起来:“我本想寻求一个解答,但我那过分喜欢暗示和隐喻的父亲只是把我和我的问题囫囵个儿地扔进了这么一个场景里。”
藤丸立香从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