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毓长眉一挑:“可严重?”
春芽尴尬摇头:“没有。不过有点发脓……”
绿痕忙道:“让我看看。”
春芽红着脸摆手:“不必了。”
众人便都明白,她是扎在了腿股之处,不便示人。
云毓垂下眼帘:“你们都出去吧。”
绿痕垂首,带着弯儿和翘儿出去。
春芽也勉强起身,想要出去。
云毓抬眼看她:“进去,躺下。”
春芽忙福身:“奴婢若是没看错,这应该是云雾绡的!这绡贵重,王侯之家一年也得不到几匹。大夫人是疼爱卢姑娘才赏的,断不是奴婢能用。”
“卢姑娘的心意,奴婢铭记五内;这帐子还请姑娘收回。”
其实早就应该搬进来,是她心内总还是存着念想,这才又延宕了些日子。
至此时,所有的虚妄念想便都该掐灭了。
“春芽。”卢巧玉从外头进来。
卢巧玉递了个眼色,丫鬟五儿捧上一床帐子。
“才知道你今儿搬进来,来不及预备旁的贺礼。正巧姑母给我做了新的帐子,我瞧着颜色衬你,这便给你带来了。你别嫌弃才好。”
春芽望过去,那帐子是淡淡的翠绿隐着鹅黄,正是早春嫩芽的颜色,与她名字呼应。
当日他在一班扬州瘦马里,挑中了她,买船北上。那时运河里正逢朝廷漕船北上,民船一律避让,所以那一路走得很慢。
日子过得也慢,她与他朝夕相处。
每日里坐在船舷,他与她讲京中故事;讲那些年他通管侯府塞外江南的铺子,走南闯北行商的经历。
春芽赶忙迎上前去:“卢姑娘怎么来了。”
这是下人的住处,主子尊贵,从不涉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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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芽搬进了「明镜台」内院,住进青帘的那间屋子。
「感君同船渡,修得百年身」
云晏目光一沉。
鲜丽无双。
窗外传来更夫敲梆:“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将云晏神思拉回现实。
他一凛,一拳将那小纸人儿砸扁,丢回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