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副冷脸,半个字都不与她说,仿佛她已经是个死人。
春芽木偶一般任凭他们摆布。
装扮停当,门上一响。
春芽以为是家丁带着弓弦进门,来送她上路。可一抬眼,却见是云晏立在门口。
今儿这笔账,她日后自会一个一个儿与她们算个清楚。
不一刻,她的头发散了;素服衣领也被扯开,露出内里海棠红的肚兜。
彼处,站着侯府的子侄辈。她迷乱的视线在其中殷切寻找着一个身影。
或许,或许,他是她最后的一线希望。
可惜这会子没有人为她挺身而出,反而视野里模糊地闪过看戏的笑脸。
便如戏子登台,看客们要的只是一热闹,谁管你妆花了,还是摔残了,他们图的就是一乐儿。
喊也无用,春芽索性不喊了。她只咬紧嘴唇,一个一个从那帮妾室的脸上看过去。
她要记住她们的脸。
还有更恶毒的,直接就用那长长的指甲套子往她脸上划。
这些女人都是平阳侯的妾室。
她入侯府伺候老侯爷三个月来,她们已是恨毒了她。只是彼时有老侯爷护着,她们伤不着她;如今老侯爷不在了,她们可算是逮着了机会,变本加厉。
——她被群殴,倒取悦了那些年轻的公子哥儿们。
他们来为老侯爷守灵,本来正嫌闷得慌,如今有她这一出热闹,倒成了这枯燥的丧礼上能叫他们轻松一会子的乐子。
她的喊冤声很快就淹没在了僧道的诵经声里。
她绝望之下转头,望向阶下。
平阳侯府里灵幡招展,春芽跪在平阳侯棺前,脊背挺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那帮女人的手,有如暴雨般砸下来。有扯她衣衫的,有薅她头发的。
春芽只觉两颊上炽痛,不知是不是已经破了相。
“奴婢冤枉!”她只能高声喊冤。
可是满院子的人,却无人理睬她的境遇。在他们眼里,府里惩处个奴婢,就跟惩罚个猫猫狗狗没有分别。
她孤零零跪在地下,无人依傍,无处躲闪。
虽说这帮妾室也不过只是侯府里的半个主子,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