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玄乎一点儿,从草图上,可以看到专注,可以看到兴奋,可以看到颓废,可以看到癫狂……那些粗略的线条,描绘出了图像场景的氛围,描绘出了图像人群的情绪、乃至于每个人的态度。
罗南用电子笔勾勒出来的线条,分明有一种撕裂表面图景的犀利感,直指人心深藏的某部分真实。
谢俊平莫名地看出一身汗:我靠,老子难道发现了一个新毕加索?
又翻到最后一页,看到那份以他为模特的草图,谢俊平竟有些发愣,直到莹莹的话音把他惊醒:
“他说起笔记本和祖父话题的时候,明显比较兴奋。刚刚我查找资料,发现了很有趣的东西……笨蛋,再往前翻几页,你‘发呆’太长时间了,小心人家误会。”
是你和我说话的!谢俊平心里骂了莹莹上百遍,却还要提线木偶般照她的话做。
莹莹的话音继续传入:“他的祖父,名叫罗远道,曾经是个研究员,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成果。然而83年,也就是13年前,遭人指证,说是他三战及之后一段时间,曾远赴荒野,与游民势力合作,私下做人类活体试验……”
我日!
谢俊平划屏的手指颤了一记,或许是他心虚,总觉得罗南在盯着他看。可现在也不适合说话,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
“根据校方资料,罗南的家庭住址在河武区蓝湾社区,距离知行学院的直线距离接近四十公里。如果乘坐低空公交、地铁什么的当然不算远,可是跑过来,那就是一天一个马拉松哦!根据他的肺活量、呼吸方式、肌肉结构推算,跑一次就等于扒一层皮,如果天天如此……哎呀呀,够自虐的。”
“我靠!”谢俊平只想想那消耗,就觉得头皮发麻。
谢俊平的紧张情绪终于得到缓解,脸上不自觉露出笑容。
可在下一刻,正从高架桥高点下行的罗南,蓦地偏转了视线,从监视系统传来的画面看,倒似与他对了一眼。
有单向膜屏蔽,从车外当然看不到里面,可谢俊平还是吓了一跳。
莹莹似乎也来了兴趣:“他肯定有察觉,不过表情几乎没变化,不是情绪上脸的人。这种人一般想法很多,比较有心计。可他又能保持专注,意志力应在水准之上。对了,说到意志力,我刚刚有一个很有趣的发现,要不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