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夏母的提示,江枝赶紧道:“村里都是庄稼汉,箩筐大的字也识不得几个,只知道扁担摆在地上认作一,会写自己的名字就已经是聪明人。”
可听到母亲和村长这样说,夏秀才的脸色愈发严肃,喃喃自语:“读书识字又能怎样!”
可就在这时,他突然想起那个为几句相牛经,跪地听书的牛贩子,脑子顿时一阵眩晕……
“儿子!”
夏母和江枝一把扶住摇摇晃晃的夏秀才,紧张喊道。
“秀才公!”
那几个绣花的女子听到喊声,都惊得纷纷扭头。
秀才娘子放下团扇奔过来:“相公,你这是怎么了?”
江枝有些惭愧,自己还是太心急了些,可别让夏秀才病情加重。
夏书言脸色苍白,被母亲和妻子扶着往窝棚里走,可才迈出几步他突然出声:“村长,我愿意教!”
徐家村的夜校办起来了。
之所以叫夜校,也是顺应民情。
白天大家都要做事,唯独晚上时间长,可以聚一会,听夏秀才给大家讲学。
每天入夜,各家各户的大人小孩呼朋引伴,都到仓房晾棚外。
白天在这里晾晒的东西已经收拾干净,人群坐在自己携带的草垫上,把中间的夏秀才团团围住。
秀才公要讲学!
在村民眼中,这哪里是什么讲学,是秀才公在发银子!
于是,村里男女老少齐聚,徐根生把自己已经走不动的爷爷也背过来了,这种机会可是难得,能听一次是一次。
夏秀才看着这熙熙攘攘的人群,原本木讷呆板的脸上升起红晕,眼睛里也是精光灼灼。
人群原本乱乱哄哄,夏秀才敲响一块木头,立即鸦雀无声。
每一双眼睛都盯着中间的夏秀才,屏住呼吸,怕自己出气粗被别人瞪。
四下安静,夏秀才却没有说话,看着周围如饥似渴的目光,他只感觉心情激荡。
要是有多强的求知若渴,才能这样喜欢学习,看向自己的目光,就好像看见珍宝。
在这一刻,夏秀才仿佛看到了自己的过往。
他深知求学之难,不仅需要银钱支持,还需要书籍和名师。
三人行必有我师,到了徐家村,他也有不少感悟。
几个月里,看着这里人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