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儿,你这是又发病了?脸色怎地这般难看?”
宝钗却是不理,径直问那婆子:“后来呢?那些凶徒如何处置了?”
婆子就道:“听说是赖大总管带着仆役给捆了,随后就交给了顺天府。”
宝钗一阵天旋地转,身形摇晃,薛姨妈赶忙过来扶了,道:“我的儿,到底怎么了?”
宝钗心中发苦,那日酒宴上一眼瞧见李惟俭,她便心中怦然。可也知晓李惟俭并非良配,或者入宫为妃,或者嫁入勋贵之家联姻,如此才能帮到薛家。她便将这念想暗暗埋在心底,只道有缘无分。
不曾想,转头薛蟠就撒酒疯袭扰李惟俭。这下好,全然没了指望,就只剩下念想了。
本道从今往后彼此再无交集,哪里想到薛蟠又去招惹李惟俭,还将此事捅到了顺天府!
别居京师,本就是避祸。若此事发了,将薛蟠牵扯出来,薛家只怕就要绝后!
宝钗再是坚强,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小姑娘,想到哥哥免不了菜市口走一遭,顿时急得掉了眼泪:“妈妈,此事只怕是哥哥的首尾。快去寻了哥哥问问,再求姨妈想法子,若是晚了,只怕……只怕一切都迟了!”
“我的儿,你莫要吓我,怎么就迟了?”
宝钗哭道:“妈妈莫要忘了,金陵那案子哥哥报了暴病身亡。如今再牵扯进去,若查出哥哥没死,只怕就——”
“诶呀!”薛姨妈也慌了,起身撞在桌案上兀自不觉,只是急促道:“快,咱们快去寻你姨妈!”
“可知这几个凶徒是谁指使的?”
谁指使的?只怕与薛蟠脱不开干系!李惟俭倏忽回想起今儿一早在马车上瞥见贾蔷偷偷与个昂藏汉子窃窃私语,再瞥了眼地上的倪二,心中便认定薛蟠这厮定是走了东府的门路来寻仇。
不想如今却变成了这般情形!
刑部左侍郎严希尧,当朝正二品大员!此人可是圣人前邸时便蓄意交好的人物,错非资历实在不够,只怕早就宣麻拜相了。且严希尧此人行事最为阴狠,官术炉火纯青,莫说赖大不过是荣国府的管事,便是二老爷贾政来了也不敢驳了严家的脸面。
赖大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左右布局的不是他,出了事儿也能将自己摘出去,于是当即变脸道:“来呀,将这几个混账行子看顾好,莫要走脱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