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的。”他抓了一把凉水,用力的抹了抹这簇呆毛,将它压倒下去。当然,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心理安慰,等凉水干掉后,这簇毛还会炸起来。
嗤嗤的傻笑了一下,郑清的身体抖了抖,一块银白色的怀表从他汗衫的圆领里滚了出来,吊在了半空,晃啊晃啊,不安分的晃着。
这块怀表是自己十二岁生日时先生给自己的礼物。
那是自己第一次去回字集,也是自己第一次接触到那个隐秘的世界。
银色的表盖啪的一声打开。表盘的表针静静的转动,一秒,两秒,三秒,仿佛没有任何事情能够阻挡这安静而固执的转动。
郑清脸的笑容凝固在镜子里,任凭脸、发间的水滴汇成一股,顺着脸颊滚到下巴,再滴落到胸口。
恍惚,他仿佛看到了一个执笔练字的幼小身影。
翻开通知书,左侧是工笔勾勒的八个工整小楷“书山有路,学海无涯”,很有一些大气。
另一侧最面的小字很清晰的标明:
洗洗手,从灰色的符箓袋里抽出一张黄色的符纸。郑清念叨了很长一段咒语,然后看着符纸慢悠悠的落在信封。
什么都没有发生。
郑清感觉自己刚才表现的像个神经病。
小心翼翼的撕开信封,一张硕大的录取通知书映入郑清眼帘,封面依旧是那个包裹在圆圈的三棱体的标志,面用圆润的古篆写了四个浓墨大字:
第一大学
在古篆右下侧,还有一串行楷写的小字: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
但是今天他却没有摸到平日里那软乎乎的小东西,反而摸到一张硬梆梆的东西。睁开眯瞪的双眼,郑清楞了一下,但随即惊诧的坐了起来。
呈现在郑清眼前的是一封信。
确切地讲,这是一封不知从何而来,没有邮票,没有邮戳,没有邮编的信。
应该不是脏东西,他撇撇嘴,也许是父母早出门前放在自己枕边的?
不可能。他很快否决了这个想法。这种地址诡异的信封如果父母收到了,决计不会落在自己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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