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怨恨我也是应该,我此次也终归是罚得重了些。”他声音小如苍蝇,像是在别扭道歉,又像是在闷气自责。
看着太深而难以止血的鞭策伤口,森森白骨隐逸于鲜红血肉之中,他即便只是看着,都觉得痛,不忍直蹙眉。
萧璟泫余光无意扫过,板正直坐于床沿边人,眼睛流露出烛光盈盈的柔情,心下微动。
他举手眯眼乖巧道:“我当真没有怨小师叔之意,我发誓,以后这种混事儿,师侄再也不犯了。”
楚淮舟静默了许久,眼底的雪霜与疏离又凝了起来,敛下沉寂的眸子,冷冷道:“你这发誓、赌咒,我听了不下千百遍,有哪一次是作过数的?”
萧璟泫半天才寻回声音,“这次绝对是真的!绝对是作数的,对小师叔一字一言皆是发自肺腑,源自内心。”
他挣扎的爬起一半,双臂支起上身,绷紧的手臂肌肉,线条流畅,隐隐鼓起。
两人对视片刻,楚淮舟微红着耳尖,将他按了回去:“好好躺着,还有最后一道伤口要涂药。”
空气都安静下来,身后的人忽然低低地嗫嚅道:“且信你一回。”
萧璟泫半垂着眼,昏暗微幽的烛光配合着软卷的睫羽,掩着眸中深处的笑意。
楚淮舟不愿说起,他便不问为何,只管不言不语的接下罢。
“也是我犯错在先。”萧璟泫眼睛都没抬,冷冷道:“就送到这儿,你先回去吧。”
“你能行吗?”叶辞净在犹豫中,对上他眸子,打了个寒颤,“行……行吧,我先下去了,有事儿你传音唤我。”
萧璟泫扶在门框上,整理整理面中表情,眨巴眨巴眼睛,吸吸鼻子,眼泪汪汪的推门进去。
萧璟泫愣怔惊道:“小师叔?您怎么会在这儿?”
楚淮舟站起身,眉心微蹙,眼底常结的冰霜融了半面,有些不自在道:“我来看看……”你
伸在他面前宽大、干燥的掌心之中,躺着一小小白白的瓷药瓶,是功效最好,还不会很痛的那一种。
叶辞净有些不可置信看着他:以往犯了错,听说要受罚,萧师兄那是死不认账,想法设法的要把自己摘除干净。
倒也不是说罚得有多重,主要是所有弟子不约而同觉得,受了罚,会很没面子,至此,在死对头面前,抬不起头来。
今天这是吃错何药了?怎么还上赶着领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