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坤笨拙地扶着他坐起来,一边给他垫上枕头,一边叹气:“生哥,你真是吓死我了!医生说你只是擦伤,怎么睡到现在才醒?兄弟们都担心坏了!”
他说着,又忍不住抱怨,“你说你,干嘛要这么拼命去救宁小姐啊?那颗子弹要是再偏一点,可就……”
阿坤顿了顿,没敢再说下去,意思不言而喻——偏一点就要了他的命。
秦长生没说话,只是静静地靠着床头,目光落在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阿坤挠了挠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拍大腿——
“哎!我想起来了!之前在您的钱包里,我好像看到过一张照片,那上面的女人……长得可真像宁小姐!该不会,宁小姐长得像您的哪个……心上人吧?”
秦长生猛地转头,眼神如刀,直直地射向阿坤,吓得阿坤一哆嗦,立马闭上了嘴。
好半晌,秦长生才缓缓收回目光,重新看向窗外,语气低沉得像是在自言自语:“就当……我在赎罪。”
阿坤听得一头雾水,还想再问,却被秦长生一个眼神制止了。
秦长生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宁媛离开前的那抹自嘲的笑,以及那句“我也失去了自己最在乎的人”。
他沉默了下去。
宁媛蹙眉,想起之前在沪上,他那副斯斯文文又眉目嚣张的样子,分明是个被宠坏的二世祖,十指不沾阳春水。
如今却像一把磨砺过的刀,锋芒内敛,却更加危险。
宁媛双手环胸,似笑非笑地看着阿坤:“放心,我不会趁他昏迷的时候对他做什么。我要是想弄死他,就不会救他了。”
阿坤这才放下心来,跟着阿恒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只剩下宁媛和秦长生。宁媛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秦长生。
宁媛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
从向家三公子到14K的秦长生,大约也不容易。
他的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却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新伤叠着旧伤,诉说着他曾经经历的种种。
站在一旁的阿恒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插嘴:“说人话,就是睡着了呗!起不来床算什么英雄好汉?”
医生被阿恒的粗鲁噎了一下,无奈地笑了笑:“话虽如此,但也不完全是普通的睡眠……”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几句医嘱,便识趣地离开了。
他的脸,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