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他一样。
他不喜欢崔四娘子,但若是没有心悦的女郎,到了该成婚的时候,也许就顺从家里娶了,像大多数人那般成婚生子,兴家立业。
敖七觉得阿舅或许跟他是一样的,动没有动过娶李桑若的心,他不敢肯定,但在并州那般险境里,他诏告天下娶冯蕴为妻,那一定是他自己的意愿。
敖七很酸很难受,但不愿说假话。
“我阿舅,甚是真心。”
冯蕴低笑一声,没有就此评价。
“你把什么都告诉我,就不怕我居心不良,存心骗你?”
敖七盯住她:“我有什么值得骗的?财?色?”
见冯蕴不开口,他又随口笑道:“你要骗什么?我有的,都给你。”
那眼神看得冯蕴有些心软。
她是喜欢敖七的,但她知道那不是男女间的情爱。
“我不骗你。小七,你值得世上最好的女郎。”
世上最好的女郎,不就在眼前吗?敖七笑了下,目光悠悠地看着她。
“我有喜欢的人了。不用操心。”
冯蕴嘴唇微动,没有出声。
敖七道:“她在万人上,我在万人中。偷偷爱慕,暗生欢喜……”
雨雾凄迷,外面的雨飘得越发的急。
少年郎声音轻淡,说得郑重,冯蕴不敢看那眼睛,正不知如何回复,解围救急的人来了。
小满喜滋滋地禀报,“女郎,行军长史来了。”
覃大金不是自己来的,还带着并州时裴獗给冯蕴的十二台聘礼,冒雨送来……
冯蕴意外一怔。
但没有多说什么,笑了下。
冯蕴端坐窗边的席上,微笑着看敖七。
敖七没有同她说话,她也没有。
两个人像隔着鳌崽在不同的世界,但整个画面又十分完整统一,都知道对方在那里,不用说话,只用感知。
这样的称呼和关心,像长辈。
少年郎的睫毛微微颤了下,慢慢抚着鳌崽的背,又慢慢站起来,面对冯蕴,那双清澈的眼睛里,肉眼可见的黯淡。
“吃过了,多谢舅母。”
会这么唤鳌崽的,只有冯蕴。
然后便是敖七。
很亲昵的,像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