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咱亲兄弟明算账,十五文钱是换你那本发光宝书的!”
“嗯,我明白。”
“你到斩妖司说我爹名号就行。”
“晓得了。”
赵蟾神色始终如一,当采漆工的这几年,除了不输壮汉的气力,在老刘要求下,竭尽全力做到喜怒藏于心。
孙合转身助跑几步,双手扒住墙头,右肩、胸膛疼的厉害,又不愿在赵蟾眼前丢人,咬牙翻上去,扭头看向赵蟾:“君子什么什么,什么马难追来着?”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赵蟾轻声道。
孙合咧嘴直笑,左脸那颗大黑痣显眼无比:“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没什么好拿的,采漆用的漆刀带上,三尺余长嫩芽新发的桃枝依然挂在腰间,练剑用的木剑则是立在墙角。
赵蟾推门进了小巷,返身上锁,小跑向斩妖司。
不多时,孙合去而复返,又里里外外翻了个遍,仰望房梁扩散的斑驳陆离的霉疮。
他家也长了霉,比赵蟾家里的霉更加活跃,爹娘说以前无论如何下雨,家里从来不长霉的。
“狗杂种究竟将宝书藏哪了呢?”
二十多天前的深夜,他无聊扒墙,亲眼看见赵蟾站在月下捧着一本书,少许,那本书散发刺眼白光。
自此,每逢赵蟾离家,孙合都会翻墙进去找那本发光的宝书,此等物件用脚后跟想,也知道不是凡物,若是那话本故事中的灵物,价钱不可估量!
有了钱,爹就能当捕头,娘便有花裙子穿了。
“偷偷跟着他,或许能有发现。”孙合自言自语。
刚翻墙跳到巷子,猝然与一位蓬头垢面的老者打了个照面。
“老头!外乡来的?”
他从未见过当地有这么一号老者。
倒是今年镇子来了许多外乡人,不乏在此买宅定居的。
老头似乎脖颈不太好,缓慢转头看向他。
龇牙笑了笑,牙齿黑黢黢的,俨如房梁上放肆生长的霉疮。
孙合恶寒,赶紧追赵蟾去了。
天已放亮,灰灰沉沉,潮湿闷热。
最近雨水多,从未发过霉的老宅,如今房梁上发霉的厉害,霉疮斑斑点点,蔓延的肆无忌惮。
捡起不慎掉落的碎肉快,张口吞下:“不如苦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