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 宫中办了除夕宴,忠毅侯府一府被邀进宫中赴宴, 四品以上的京官也有参加年宴的资格。
还有一些地方三品以上的官员也是可以赴宴的, 再有就是各地藩地亲王或是藩王世子。
宴席的位置由亲到疏,由高到低。
侯府是皇后亲眷,位置自然也比旁的几家侯府高一阶。
忠毅侯府的位置, 只稍抬抬眼便会对上那斜对面的定淮王世子。
当年顾侯为了儿子带人围了行宫, 可谓是闹得满金都城都知道了那定淮王世子的荒唐,定淮王世子丢了脸, 所以也有好些年未曾进过金都了。
如今这两家共在一个大殿, 仇人相见眼红, 也不知会不会闹出什么不愉快。
但旁人仔细观察后, 才发现那顾侯父子竟然没太把那定淮王世子当一回事, 一眼都没有往那边看去。
定淮王世子, 年纪约莫二十七八,相貌倒也算是英俊,只是眼底有些遮掩不住的乌青, 脸色更是比旁人多了几分苍白。
知道这定淮王世子是如何荒唐的都知道, 他这很明显就是纵欲过度了。
啧, 听说这定淮王世子才到金都半个月, 就把这各大青楼的头牌花魁给睡了, 也怪不得会这么的虚。
只是身虚,没有得花柳之疾算他运气好的了。
那边席上的定淮王世子烦闷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用力地把杯子放到桌面上。目光从舞姬翩跹飞舞穿透而过, 落在斜对面的顾时行身上, 眼神里倒是没有半点的兴趣,有的只是隐藏的冷意。
他犹记得七年前自己是如何从金都逃回韶州的, 这奇耻大辱他怎么可能会忘记?
想到这又愤愤的饮了满满一杯酒。
顾时行眸色浅淡的观着舞,但心思却不在那曼妙轻舞之上,而是远在那苏府的妻子身上。
上辈子过去的几年,每年进宫赴年宴的时候,身边都少不了苏蕴,而今年身侧却是空的,所以时下虽然观着歌舞,但却是觉得索然无味。
兴致乏乏的饮了一杯酒,放下酒杯再抬眼,就对上了那定淮王世子阴鸷的视线。
顾时行那浅淡的漆眸渐渐泛出了冷意。虽君子端方,举手投足皆从容雅致,可周身散发着冷漠且不容侵犯的气息。
那定淮王世子明白自己在金都,而不是在自己的地盘韶州,所以对上顾时行的视线,也只能垂下头饮酒。
憋着火气的何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