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杨继西满头冷汗,却不敢发出声音,怕将熟睡的孙桂芳吵醒,他方才对杨老头说的也不是气话,孙桂芳本来就没有休息好。
左手死死地抓住右手腕,昏暗的房间里,杨继西看着自己的右手掌心,就是这个位置,越来越烫!那种灼热的疼痛感让他咬住牙。
半刻后,他起身离开了房间,关门时也很小心,见他出来的杨老婆子眯起眼,刚要说话,便见他神情不对。
眉头紧皱,脸色苍白,身上的衣服都打湿了。
“怎么了?”
杨老婆子赶紧上前,想要摸摸他的额头,杨继西偏头避开了她的手,直接来到灶房门口的大石水缸前,舀起水往右手心倒下去。
一点用都没有,还是那么烫,那么疼。
可在阳光下看,右手心也和左手心没有什么两样。
“老三?”
杨老婆子皱眉唤着。
以为杨继西玩水的小侄子颠颠想要去他身旁,被杨老婆子给拦腰抱起。
现在虽然入了春,可碰水还有些凉意,孩子要是玩了水,很容易生病的。
“我没事,”杨继西左手撑着石缸,几分钟后,感觉右手心的温度渐渐下去,他也缓了过来,“我想洗个澡。”
“我去给你烧水,才生了病,洗冷水可不好。”
杨老婆子这么说道,脚却没有动,抱着咿咿呀呀的小孙子站在那。
背对着她的杨继西露出一抹没什么温度的笑,话里却带着欢喜,“那就麻烦娘了。”
杨老婆子闻言只好放下小孙子,叮嘱杨继西看着点,然后进了灶房。
等她出来跟杨继西说水热了后,杨继西回房拿了换洗衣服,都是布满补丁的,他的衣服一共就两套,身上这套瞧着补丁少许多,是他出门时,还有结婚的时候穿的。
拿出来这套是平常干活儿的时候穿的,一般都是下工回来后洗了,第二天早上穿。
在柴房的小角落里洗了澡出来,杨继西把脏衣服也洗了。
见此,杨老婆子轻声道,“没媳妇之前你自己洗没啥问题,你现在是有媳妇的人了,有些事儿可以不做。”
“我的媳妇儿我可得疼着点,”杨继西并没有受她挑拨,“二娘可常说,当年爹对娘可好了,奶奶让娘洗家里人的衣服,爹帮着娘洗呢,我得学爹。”
一听他搬出和自己向来不对付的杨二奶奶,杨老婆子的呼吸都有些不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