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看着她,她从二十岁嫁给自己,转眼已经过去了七八个年头,他一天到晚在营区训练,要么就是上战场,的确没有好好管过她和儿子。
家不是她一个人,李木也承认自己有错,忍住脾气说:“没有打仗,去把儿子叫出来,跟我去趟韩主任家。”
程丽芳惊恐地看着他:“去,去韩主任家做什么?”
李木是从战场上浴血奋战,见过血沾过血,再被韩城从鬼门关里拉回来的人,他身上有股不怒而威的狠劲,说实话,程丽芳有点怕他。
听他这么说其实已经猜到了是因为什么。
李木:“去道歉啊,还能做什么?你做什么事心里没数吗?”
程丽芳眼神闪缩了下,最硬道:“我不去,她都要来抢我的饭碗了,大家都等着看我的笑话,我为什么还要去跟她道歉?大不了这个老师我不做了!”
程丽芳想到自己男人居然不向着自己,说着说着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这里是校门口,课间操时间,看热闹的人还挺多的,李木也不想丢这个脸,把她拉到一边去,虎口婆心说:
“丽芳,你给我说说儿子都干了什么事?孩子不是这么教的,你要是真的不会教孩子,我就让我娘来教,你给我回家好好待着,我的津贴养家糊口还是够的。
你平时眼高于顶一点,在外面盛气凌人一点,爱贪小便宜一点那都算了,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咱不能含糊!柱子的爹曾经是我的战友,我不能对他伸出援手已经够对不住他的了,我不能再被人戳着脊梁骨说我的媳妇孩子欺负烈士遗孤!更不想其他战士的家属说我的家属其身不正教坏别人家的孩子!我连自己的家都管不好,我在战场上拿命换来的这些勋章和荣誉都是没有意义的,你明白吗?”
程丽芳哭得很难受,蹲在地上一发不可收。
苏笑笑这么一闹,难道她不害怕吗?她自然是害怕的,她知道苏笑笑那种刚从农村出来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一定会把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更会一级一级往上告,直到达到她的目的为止。
她从昨晚就一直忍着没敢跟任何人说,她怕说了她家里凶巴巴的男人会打她,虽然从结婚到现在,李木也没有动过她一根指头,但也没有跟她推心置腹说过这么多话,现在,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释然了,还是破罐子破摔了。
李木这么跟她说完,她居然没有那么害怕了,他没有打她的意思,也没有跟她离婚的意思,但是心里最后一道防线是彻底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