骡车一路走过来都有村庄,突然好长一段路程都没有歇脚的地方。
舟车劳顿了五六天,别说人累了,驮着行礼的骡子也累了。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暗,周遭还是没看到能落脚的地儿。往前是山,一座一座的山,山里先别说有没有住的地方,野兽肯定是有的。尤其这正月春寒的时候。后面是一望无际的官道,走了这么久,折回去是不可能。
车把式于是与徐宴商量,看是不是下去官道的林子里瞧瞧,有没有庙宇能借宿的。
徐宴看了眼累得直喘粗气的骡子和打蔫儿的苏毓母子俩,知道是不能再走了。但若是出去找住处,他有些不放心留两人在原地。便叫车把式去找找看,若是找到了,再过去借宿。
车把式也累,见徐宴答应了便抓了把刀下去了。
荒郊野外的,不管有没有山匪,身上带把刀总是会安心些。车把式走得快,进了林子,转悠了约莫半个时辰,就喜不自禁地跑回来:“林子里有个破庙。虽然荒废了,但地方很宽敞。庙里干草干柴火也多,夜里去生个篝火睡一夜还是使得的。”
反正这冰天雪地的,大晚上几个人几车里,铁定是不行。
如此,那只有去破庙歇一晚了。
徐宴于是跟车把式合力,将骡车赶到了官道下面。车把式照着去的路,很快找到了那间破庙。
破庙其实也不大,约莫三间屋的大小。里头供奉着文殊菩萨,但因年代久远,文殊菩萨脸上悲悯的笑意都绣没了。上了铁锈的烛台还在,干草铺了一地。
想来是往来的商旅在这里借过宿,地上还残留着火烧过的印记。
苏毓进去看了,确实可以歇个脚:“夜里用这些干草铺个窗,一家人挤挤。”
车把式自己带了褥子,到不用徐家人操心。
几个人才说着话,外面的天就全黑了。黑沉沉的压下来,很快就伸手不见五指了。苏毓抓紧时间用干草铺了个床,然后又手脚极快地搭好了一个简易的灶。用来加热食物的。路上的干粮味道再好,这会儿也又冷又硬,还是的泡软了弄热了才好吃。
车把式跟着徐家人吃了一路,嘴也养刁了。见灶台搭好了,忙问女主人还有什么急着办。
苏毓琢磨着这破庙没门窗户又破,夜里铁定漏风。生火是必然的,于是拿出了一个锅给徐宴,叫